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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诸事皆宜

傍晚骑车,刚下过雨,瓷砖地面很滑,刚下了实验楼的小坡,右转弯转到一半,就连人带车砸到了地上。整个过程我都保持清醒,以至于我还能清楚地回想起我面前的路灯柱是怎么从直立变成平躺的:先是车以一个过小的角度转过去、然后是人和车共轴,最后人-车系统和地面相切,还在地上躺了几秒慢慢缓过气去。

刚开始的十几分钟只觉得身上有点麻,于是我用掉了包里的大部分酒精湿巾消毒,然后开始检查车的情况:变速器档位显示都裂开了,车头往左偏了七八度,座椅的支撑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叉了出来。我原以为把这个架子塞回它原来的位置是个很轻松的活儿,但事实证明我远远低估了这根钢筋的威力。我用还没完全恢复的手努力了十多分钟,甚至拦下了一对教授模样的夫妇帮我想想办法,可都无济于事。

现在,不得不去修车了。我骑着我的破车,从东校的超级大坡上一路滑一路刹地度过了前半段,又用仅剩的力气和差强人意的变速器走完了后半段上坡。上坡的时候我才惊觉腿上添了两道彩(实际上是三道,不过是后话了),到了生活区我只好放慢些速度,开始确认车行和校医院的方位。 车行就在一堂(第一食堂)的后面,老板对着一台又一台车忙里忙外,好不热闹。等到我把车推给他,他给我来了一句:“你坐垫这种情况我整不了,很难整的,我已经老了,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把这钢筋掰回去。工具就在那边,你自己整吧。”

你猜我为什么要来你这儿?

又耽误了十几分钟,我骑着我的破车去找诊所,进到校医院里的时候已经七点整了。我敲了下窗,挂了个号,打算再处理一下外伤。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还有第四处伤口,同时也是最大的一处。我交了诊费,准备去上数值计算方法,骑到半路才想起来我没吃晚饭,但是饭点早过了。 还是先去教学楼吧。这一路上没出什么意外,平安到达教学楼时反倒有些平静和难言的欣喜。不过,上坡的时候伤口仍然隐隐作痛,这点自然是免不了的。

到教学楼时已经七点三个字了,我把车停在了CD门旁边,但CD门是常关的,也就是说我又得走到BC门才能进教学楼。实在饿得不行,索性破了戒,到自动售货机上买了盒榴莲饼,一共六块,我一口气吃完了一整盒。吃的时候我还在想为啥今天的点这么背,恨恨地把无辜的榴莲饼咬得细细碎碎的,全然不顾那一点掉在地上的碎屑,吃完之后还想去喝点东西,但终究是没买。

七点五个字左右,我刚喝完一整壶的水,准备去C206自修一会,我挑了个靠近门口的好位置,把书包放在离走道一格远的椅子上,准备再去车上努力一把,能修则修。有了之前的经验,从新一轮尝试到新一轮放弃,我只用了4分钟的时间。装好原样不动的坐垫之后我回到了C206——门口。是的,门已经锁了,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而我几乎所有的随身物品都在里面。幸亏找值班室的过程不算太折磨,我顺利拿回了我的包,归还了钥匙。值班室的阿姨很愿意听我倾倒今天的苦水,还让我去长洲岛的自行车铺检修一下,骑个十几二十分钟就到了。

我很感谢她的好意,但我总得先上课。教授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要注意安全。这节课也算是安稳度过了。

下课之后我是真的忍不住,骑车到超市买了两桶泡面和一大包的海带,准备就着宿舍那些咸得离谱的鸡肉肠对付一顿。我自嘲自己“吃顿好的补偿一下”,舍友调侃我“吃这么一顿到底好不好”,在闲聊里解决了晚饭的问题。

等到另外两位舍友回来,我把修坐垫这个艰巨的任务告诉了他们,他们都跃跃欲试,最后不出所料无功而返。我去敲了五六个宿舍的门,在422借到了一把十字螺丝刀,打算给坐垫大卸八块。但是仅仅拧开两个螺丝。我就傻眼了:那根钢筋的架子根本没法在不毁坏坐垫外表的前提下完好无损地拆出来。我们四个人努力了半个晚上,坐垫仍然不动如山。那位调侃我的舍友索性去捣鼓洗衣机了,另外两位还在思考,只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根钢筋到底是怎么叉出来的?

今天的衣服我完完整整地洗了两遍,每一次那盆水的色泽都和黄泥差不多,只有深浅区别。不过,内务总归是要搞的,只是耗时长一倍罢了。

然后上了床铺,我就开始写。一直写写写到现在,昨天都过完了,权当记录吧。

PS:黄历上说 2024/09/10 这天诸事皆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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